迷惑的字體

如果你熟悉英語拼音，有沒有察覺以下一道難題呢？

英語中有一個母音，音標是 /ʌ/，好像倒轉了的 v，發音類似急速的 ak，自小老師教導我們英語很多帶有 u 的單詞都發這個音，例如 up、suck、cup、mud、hum、jump、buddy 等等。不過，當你慢慢學習大量的詞彙，有否發覺，發 /ʌ/ 音的詞除了 u 之外，還有 o，例如 love、one、come、some、wonder、money、Monday、done、tongue 等等，為何這些詞的 o 會發 /ʌ/ 音呢？

如果從語音學去分析以上的問題，恐怕絞盡腦汁也找不到答案。幸好有語言學家嘗試研究過這個問題，結果發現根本與語音無關，而是另有蹊蹺！讀者不妨再仔細看一看上列的詞語中 o 的前後有甚麼字母？沒錯，就是有 m、n、v、w。大家再想一想，這些字母與 u 和 o 有甚麼微妙的關係呢？

遠在中古時代的英語，以上那些帶有 o 的詞本來的拼法是 u，如 love 該拼作 luve、wonder 該拼作 wunder、tongue 該拼作 tungue 等等，所以發 /ʌ/ 音的從來都是 u，不是 o，那為甚麼這些詞裡的 u 後來會變成 o 呢？原因與當時的印刷術有關。古時拿去排版印刷的字體並不是今天所看的正楷，那時的手稿（script）是用人手抄寫的（handwritten），筆跡雖因人而異，但字體難免會有點潦草，故此 u 前後若有 m、n、v、w，印刷出來會容易混淆，情況就像用一種 handwriting 的字體把這些詞打出來：

luve     une     cume     wunder     muney     tungue

為了方便閱讀，有人把這些詞原本的 u 改為 o，字體立刻變得份外鮮明：

love     one     come     wonder     money     tongue

後來印刷術改良了，又開始出現正楷的字體，但人們已經習慣了 o 的拼法，便繼續沿用至今，後世學習英語的人若不知就裡自然感到莫名其妙。

由此可見，語言的奧秘有時不能靠文法規則去尋求解釋，嘗試從多角度去看待、思索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。